星期二, 二月 18, 2020

那時候的我讀韓新

中學畢業後,原來不知不覺的,畢業自我的學院已經18年了,不知不覺,原來畢業自我的大學已7年,在職場上繼續安安穩穩的打著一份工,是我畢業後的第一份工,成就這一切的背後,有一個起源,就是來自第一所升讀的學院——韓新傳播學院。



它不是什麼大型院校,也不是什麼出名的,以前,它地點在蕉賴Leisure mall對面時,一度沒有人知道它是一所學院,而不是一間給承成人就讀的補習中心,雖然很多人都只會記得USCI而不會記得它,但至少我們那一代的學生和校友,都知道它曾經就座落在那個斜坡走上去後,角頭第一間,那裏承載的是那一代人的回憶,用店鋪打造而成的學院。

近期,因為學院創辦人林景漢去世,享年77歲,於是搜索了一下學院目前的近況,網頁原來已經重新設計示人,科系也有了許多元素加入,新聞系不再是新聞系,學院地點也已搬遷,在新領導層的引領下慢慢開拓它的未來。

僅以此文記載我對該院的一些回憶。

首先,記錄我所有有關學院時期的照片和文字的部落格,那時我用Hotmail的系統來寫,不過如今已經開不到了,因此已經遺失,谷歌也找不回來。

但,拜科技所賜,還是可以通過谷歌地圖,嵌入一些街景,還原當時候我走過的路,住過的地方,僅以這種方式記錄我存在過的痕跡。


還記得2008年中五畢業後,我是在大姐陪同下,到此院校詢問課程詳情的,還記得那時候我本來也有意思要跟隨大姐的步伐讀師訓,我也不知道自己會有此想法,然而那時候卻是已額滿,錄取制度改變,於是來到了這學院。

還記得第一天來到這學院,第一件讓我印象深刻的就是學院的走廊裡有一隻狗來去自如,原來我才知道是院長養的狗,名叫小黃,而第一次看到院長經過我身邊時還以為他是校工,個子矮小的他,完全不知道他的過去和故事,還記得第一次在學院負責給我們講解的人,是學院的行政人員葉明浩,好像是這樣寫的名字,以及之後他離開學院了由校友詩韻接替的。

另一個印象就是,學院的另一名行政人員,就是跟著院長一起打天下的Uncle Wong,我們都這麼叫他。他看到學生的第一句話,總是那一句學費交了嗎?儘管如此,他的記性是非常好的,當然記得我們誰給了誰還沒給,而我有一次就還差那數百令吉的學費沒有給,他私下還借我錢,在櫃檯處,他把一筆200令吉給了我,交到我手中,要我作狀把錢交給他,我照辦了,他就把錢收下,我不知道對他來說這意味著什麼,但應該就好像是一種守信用的儀式吧。下個月我老爸進錢後,我才把那筆錢還給他。

Uncle wong的賬單簿,裡面寫得密密麻麻的字句,還有很多數字,寫滿整面。幾乎,只有他自己知道,哪個學生,哪筆賬,記錄在哪一行上面,外人是看不明白,也很難摸索的。



我也記得,那時候第一次被帶往所謂的宿舍居住時的情景。

那宿舍名叫“4號宿舍”(還要叫“4”,多麼難聽),是一間位於學院附近,一條水平較高的大路旁一間低矮下去的屋子,還記得那間屋子完全沒有裝修,情況非常糟糕,地板是洋灰的,而且這平地屋子的大門前、房門前,都有一個特別做高起來的防淹石灰矮牆,一開始不知道怎麼會有這種設計,還以為是不要讓灰塵進入房間。

那一次,是我大舅幫我載送日常生活用品到宿舍裡,他們幫我把東西搬下車後,就留我在那裏生活了。我是安排住在後面房,還有幾天就要開學,我就趁這個時候把房間給收拾清潔乾淨,我還記得,用了很多桶水,才把房間洗乾淨,包括窗口、地板和床架。這間屋子當時有4間房,前房住了2位學姐,中房一號住2位學姐,中房二號住一位孤僻怪怪的學長,後房(小房)則是我住,我入住不久,就收到學院的通知說,中房二號還會住多一位,與我同一時間報到的同學,他是攝影係的,也和我一樣姓羅,名啟航。

那時他自我介紹,自己來自居鑾。因此,只有我的小房是我一人居住。大概是第2、第3天,這些學姐們開始和我們這兩位學弟(我和啟航)互動及認識,關係比較生。我是比較安靜和不太講話的,只是啟航就比較愛往外跑,因為是男生,也就比較容易打開話匣子,還記得第一天他搬來後,我就和他出去吃東西,他就說先探索附近有什麼,於是我們兩人就這樣走了幾乎整個花園,還記得,我問他為什麼要探索附近,他說,人生地不熟,第一件事就是要掌握附近有什麼,所以走走看看是必須的。我就覺得這人怎麼就是這麼有規劃,也就跟他一起走走看看。也因為他比較多話和搞笑,於是我們和學姐才比較熟起來了。

反而是那位比較孤僻的學長(與啟航同一中房的室友),則是不太交流,真的是一整天都躲在房間裡看電腦而已。因此,我還記得那時候,學姐們一直都很討厭他,說他一直搶線,還記得他每次都在晚上下載戲,很吃線,一度還搞到學姐們去學院投訴他,甚至擅自拆他的線。

那時候,對我們來說,上網是很迫切需要的,還記得我到學院讀書前,曾到Lowyat買了一台手提電腦,另外再買一圈的網絡Cable,這cable我們就會連上宿舍裡的路由器。所以那時候可沒有現在這樣方便,沒有什麼wifi的,而且那時Wi-Fi的設施價格很貴。

後來,幾個學期過去,這位學長畢業後,也就搬走了。我和啟航在宿舍裡,總是一起走路去學院上課,放學則是各自不同的時間,回到宿舍第一件事就是洗澡。因為是走路去上課,每次都曬太陽,流滿身大汗。

那時候,我剛住了一星期就生病發燒,渾身乏力,心想這就是所謂水土不服吧。我的生活重心還是放在宿舍,在學院上課時,由於還不認識班上的絕大部分同學,於是個人就總是在下課後匆匆回宿舍。

最開心的事,是我們那間宿舍的室友,大家一起走路去每逢週三的康樂夜市,各自買了一些料回來宿舍大快朵頤。那時候,在這間宿舍裡的娛樂,是很少的,除了我們會坐在客廳聊天吃東西,此外就回房各自忙各自的。

有一次,大家心血來潮,把整宿舍打掃得乾乾淨淨,把不要的東西都丟掉,把地板洗清潔,不再是穿鞋在屋子裡走來走去,而是可以光著腳走來走去了,這是開心的。我們也把它佈置得比較像樣些了。然而,有一次下大雨,半夜12點多,學姐來敲門,我醒來後,她們高呼淹水了。

我惺忪著眼,原來我這才知道那矮牆的作用,就是擋水的。洪水從水平線較高的馬路,流下兩旁低矮的屋子院子前,我們的宿舍就積水了,積水局部淹了客廳的地上,學姐和我不斷用畚箕,將水鏟出屋子外,隔著那道矮牆,不斷的“鏟水”,直到稍微減少了,雨勢也減少甚至停後,這才結束“大戰”,回到房間睡覺,還記得是凌晨4點多了。


直到和班上的同學熟了些,我們就有一些共同的娛樂了。以上面的情況來看,它應該搬走了,剩下一間後來才開張營業的Orange。手游大行其道,人手一機,別說各行各業,連這都應該很難支撐。

那時,剛好4號宿舍的對面有一間新的Internet Cafe開張,名叫Apple Dream,顧名思義就是青色主題的一間網咖,十分吸引人,在深夜裡,很多人都窩在裡面玩。

我和這啟航,那時剛開張,就有offer讓外人免費進來玩直到一段時日之後才正式收費,那時,我們可說是每天每晚都泡在裡面玩,玩的遊戲不外Dota、Call of Duty等等,班上同學在下課後都會一起到來打機。就這樣和班上同學培養感情起來。



很現實的,當它開始收費,我們就不見人影了。大家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間裡,默默對著那超級慢的線上網。偶爾就逛逛夜市,早上上課前,我的早餐總是在外面解決,比如宿舍對面有一間好吃的“林記板面”,個人喜歡,真的好吃,現在想回還是很想吃它。價格便宜,總是吃了才走路去上課。有時放學後,也同樣會來這裡吃。

有那麼一度的不適時期,對上課感到疏離,獨自在吃板面的時候,陷入發呆地想要趕快結束這學期,然後買巴士票回家。後來假期來了,也回了好幾次,但慢慢的適應和認識同學和環境後,就不會那麼強烈,比較能獨自在外生活的時候,卻也是開始探索大城市吉隆坡的時候。那時才感到有成長的感覺。很多時候真的是獨自趴趴走。

那時,在4號宿舍就沒什麼特別大事情發生。直到學院告知我們,必須搬遷到8號宿舍,一座租用店屋樓上打造成宿舍的單位。那時,學院就總動員到來為我們搬家。還記得,小型羅里用了2趟,才把我們宿舍里的所有東西都搬走。


我們於是來到了8號宿舍。

這一棟宿舍,是位於附近Station one餐廳那排3層樓店屋,一直到尾端店鋪(修車行)的前一間單位,學院當時租用了二樓和三樓,我記得我們是位於二樓,那其實就是一個店舖的樓頂用來打造成宿舍,當然以當時非常低廉的宿舍費,是沒有得好嫌棄的,那時大家各自領養了房間,由於當時我還是一個人住一間,因此被安排到了後房,不過情況還算不錯,後房晚上很涼,一個人就這樣住了進去。



這二樓的宿舍,前面有2間房,中間有一房間,後面一房,一共是4房的樓層,我剛入住不久後,我的房間就被安排來了一位新學弟住進來,他來自新山,名林新勝,是一個大塊頭,有錢人,因為不斷看他買很多東西來用,他住進我的房間,一開始當然不太適應我的生活方式,因為那時候的我已經練就了宅男的性格,不斷坐在床上,使用擺放在一張椅子上的電腦在上網、寫部落格、寫稿投稿、玩game。他應該會覺得我無趣,於是無聊的他,就會不斷往外跑。久而久之,我們也相熟了,他不知從新山弄來了一輛Kancil,總是載我們宿舍的人,一起出去吃東西,這邊走那邊走。


火鍋店依舊在開。
8號宿舍的整體環境,比4號好很多了。雖然,還是一樣不那麼理想,但住久了就習慣。那麼這宿舍附近有什麼呢?樓下,就有一間私人經營的小小便利店,以前我會在那邊買杯面、礦泉水和零食來吃。再往上一些走,就會來到“食有福”、“善美”火鍋店,我們後期一些就常在這裡吃火鍋、煮炒,多數是煮炒,並非叫菜,而是一人一盤炒飯的那種。再上去一些就有其中一個類似我們的店屋樓層單位是韓新的宿舍。

忘了叫什麼號碼,但總之就有一間。再過去一些就是剛才提到的Station one了。它位於角頭間,那時候我和我那層宿舍樓上單位的同學劉仲憲,總是一起結伴走路到對面的Leisure Mall附近吃齋,他那時特別喜歡吃,飯總是拿到整大盤,一大堆的菜、人造肉,大口大口吃到很快,一下就吃完。

Leisure Mall電影院仍在,人事已非。
偶爾下午時分,我們就會到Leisure Mall裡付6令吉看一場戲,有試過早上看到晚上,如此頹廢人生,也是在那邊過,他還和我做過最夠力的事就是拿著手提電腦到Station One裡上網,邊坐邊上網,點一杯1令吉60仙的烏龍茶,不斷加冰,讓杯裡的水保持Full,到了晚飯時間就輪流一人顧電腦,一人去對面吃齋(因為便宜),回來後再輪換另一個人去吃。那時巔峰時我們那桌有4個人在用電腦上網,早上10點就坐進來,晚上12點、凌晨1、2點才肯回。這應該是做過最瘋狂的事了。當然,並不是每次都如此,偶爾的情況下,我們還會點一些薯條來吃,或者炸醬麵之類的。


8號宿舍,說起來沒什麼大事發生,只是有一次,我注意到宿舍前(樓梯口前)的泊車位那邊,有一輛廢棄很久,壞了的客貨車,車窗都被貼上紙,看不見裡面,車子殘破,可是車後門底下的鎖頭卻很新,一開始有懷疑是怎麼回事。

直到後來有一天晚上11時多,我沒事做在前面房和室友聊天,就從二樓的窗簾布縫隙,看到有一輛摩哆來到,兩個人打開了客貨車的那個鎖頭,進去拿了許多的光碟出來,原來我這才知道它變成了一個收藏違禁品的倉庫。他們隨後絕塵而去。

那時,我們的宿舍就是在這裡,XBBQ那邊的樓梯口上去二樓和三樓,如今已改為其他用途的建築。
再後來,大概過了幾個星期,我們樓下樓梯口處的電掣不知何故冒煙,發出火花,那時晚上12點多,我們聞到有濃郁的煙味飄上來宿舍,於是查看時,它還在冒煙。應該是樓梯口的電線老化,這時候,很幸運的是來了一輛巡邏警車,警員下車後到樓梯口查看,也協助我們處理。當時,這輛亮著藍色閃光燈的警察車,就停泊在那輛客貨車旁邊。大概一小時多後,問題解決了,我們才安心睡回去。警車沒有對那輛客貨車起疑,就駛離我們的宿舍前。

有趣的事情發生了。

很快的,才隔一天過後,我們如常下樓一起去上課,竟然發現那輛客貨車不翼而飛了,留下泊車位一堆雜草和垃圾。破舊的客貨車,應該是被拖走了。只能猜想,是該批不法分子,在外面的電掣冒煙當晚,以為外面停著警車是到來調查,也許事後他們發現沒有行跡敗露,於是趕快將客貨車拖走。

關於這件事,我有寫成一篇文章發表在報章上。那時,我的靈感泉源很豐富,幾乎來自宿舍裡的點點滴滴,周遭人事物都可以成為題材。還有一次,是大停電,幾乎維持3、4個小時,一整條街道都沒有路燈,外面漆黑一片,月光下偶爾可以看到建築物的輪廓。那時,適逢I Am Legend放映不久,我竟然聯想在一起,不過那街道可真的像足了電影裡無人的街景,並且有喪屍靠近的感覺。我也寫成了文章,發表在報章。對了,那時我的收入,就是這微薄的稿費,加上我家人給予的生活費。每個月省吃儉用。



其實不管是4號宿舍還是8號宿舍,那個年代校友的共同記憶,應該就是這間EON MAMAK,被我們這樣稱呼的一間路邊攤,每次走路去學院上課,或者上課後,或者休息時,都會到這裡吃,晚上喝茶,也是首選,在這裡,總是聽見很多學院裡的秘密,要聽八卦,就來這邊聽。隨著學院後期搬遷,這間mamak檔也漸漸少了很多學生顧客源。

還有,那時EON還經營在旁時,很多職員都會到這裡喝茶、吃早餐,有時就會聽見他們講公司裡的八卦,誰誰誰的sales怎麼樣了,達標不達標,設定太高目標或者誰又和誰不爽,誰又要辭職要走人等等。

有時中午沒吃EONMAMAK,就會吃這間馬來檔,它的Rendang很好吃,雖然油了點,但那時我就是不會胖。
從谷歌地圖上來看,它還健在呢,真是長壽。它就在大樹底下,下午其實很涼快,風很大,我們晚上在這邊喝茶時,也總是有很多人在,熱鬧,有時甚至是座無虛席的,而且它是24小時經營的哦。

那個年代,我和同學、室友動不動就會jio來這邊喝茶,而且晚上一喝,通常都是到2、3點,甚至也有試過通宵數次,除了在學院讀書時有幾次,還記得有一次,是我們已經畢業過後,在各自領域工作,然後心血來潮,有天大家約見在這邊,就這樣喝、聊天,到清晨7點,直接就沒睡,早上再上班去。當然,感覺是特累,一次之後就不敢了。


在8號宿舍居住的幾年裡,以上你所見到的是現已竣工的Taman Mutiara 捷運站,在我讀書的那個年代,這裡沒有興建捷運,那時候即便是到了畢業也不知道,這裡將來會出現方便的捷運站。還記得那時候的此處,是一個長滿綠草的斜坡,下去就是繁忙的來回四車道高速公路,還記得那個年代的我,在好幾個凌晨3時睡不早的時候,就曾這樣獨自坐在斜坡草地上,看車來車往,那時是對未來充滿迷茫的時候,有些忐忑,卻又安於手中喝著那杯飲料。十足宅男,坐了一小時有,然後又回去宿舍上網。

每次喝茶,我們除了會叫一杯“Standard”的,比如teh o、nescafe ais(我叫比較多)、teh ais、milo panas(只有李麟會叫這個)、仲憲什麼鬼都喝,就這樣不斷聊天。約是靠近畢業的時候,大家聊天喝茶次數就越多,因為大家開始面對實習就業的迷茫。

我們好像年紀還很輕,於是大家就有了實習後要到台灣升學的想法。靠著大家的堅定和互相扶持,最終得以完成升學的計劃。有時,在懷疑,我一人的話,那些準備文件、跑台灣駐馬經濟文化辦事處辦理證件的繁瑣事務,到底做不做得來?

因此,很感謝那時一起跑動的同學,而且我覺得自己是幸運的。

說起來,我的韓新之旅,整體算是幸運的。還有很多事蹟,待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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