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理发》

       马达声在我左耳与右耳之间的头发上，忽近忽远的低吟了一阵子后，终于都“嗒”一声的关上了，背后的理发师随即拿出一把剃刀打开，从桌上排列整齐的盒子抽出一小片，撕开包装后在剃刀前端安上时，我几乎可以听到刀锋的锐利；刀还没着在肤上，背脊已发凉怕痒。

印度仁兄二话不说，左手按着我颈避免因瘙痒而有躲开的反应，右手刀法利落，开始将我耳前已修短的头发刮出一条明显的发线，三番四次往下刮走头发余下阵阵瘙痒，这些长到足以抵触中学校规无数次的头发现已荡然无存；我剪完头发，感觉清爽无比，如沐春风。

是的，即便我中小学毕业了念完大学后工作，我依然光顾印度理发店，只因为理发速度快，价格便宜，理一颗头才花那区区七令吉，就可长达一个半多月不必踏进理发店。

我之后脱离了中小学时代，那严谨校规下男生必须剪跟阿兵哥一式一样的“平头”，进入大学时校园相对开放自由了，于是开始打理起形象，我曾经染过发也剪流行的“潮头”过过瘾。这些老人家口中叫做“要剪不剪”的头，我还曾为了它浪费了一个小时，仅仅在修发的部分。

这里有一点，那里没一点的“前卫头”，没想到是更耗时，在老人家眼里看来是“穷仔”没钱理的发型，事实上“穷仔”这发型，却是花了十几令吉到三十几令吉不等精心打造。以前家孩子出去理发，总要是“长的头发出去，光着头壳回来”才值回票价，在这百货皆涨的时代，理发不宜过贵，何况头发易长，短发既容易打理，省时也省钱。

走进两面大镜对照反射无穷的店里，对迎来服侍的人说“Machine，Pendek”即可，一把自动理发机，一把修边的剃刀，必要时用剪刀，三把工具，便能理出一颗精神奕奕的头，虽然手工不及发型屋的精致，但它以廉价取胜，俘获我这不以貌取人的消费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