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5/05/12

峇東埔補選之投票後

峇東埔補選5月7日投票,勝負已定,代夫上陣的旺阿茲莎再度勝出,贏取民心,安華繼續在監牢裡過日,這兩星期的補選期間,也包括競選期,其實早在這之前,當選委會一宣布安華失去國會議員職位(坐牢)後,我們就開始忙了。


一個本來擁有國會議員職位的人,從“擁有”到“失去”,有好幾個過程,這也是一般人不會去細讀而只在乎他還是不是。就以安華為例吧。

先了解馬來西亞的司法制度:

推事庭、地庭、高等法庭、上訴庭、聯邦法院。

一關借一關,走到聯邦法院,就是終極裁決,沒有機會了。

而安華的案件,是從高等法庭開始。

聯邦法院的裁決,直接影響他的政治生涯,此前冗長的審訊過程,簡化如下:

-2012年1月吉隆坡高等法庭以證據不足宣布安華無罪釋放
-檢察署繼續向上訴庭提出上上訴
-2014年3月高庭的無罪判決被上訴庭推翻,改判罪成監禁五年。
-安華繼續保外向聯邦法院提出上訴
-2015年2月10日,聯邦法院駁回安華的上訴,維持上訴庭的判決。

所以,安華需入獄服刑五年。


一直到今天,我們到峇東埔聽演講,依舊不斷聽到旺阿茲莎,是如何向選民訴說安華在監獄裡吃苦頭,安華是如何的衰老和繼續叫人奮鬥。

當然我因為工作需要,每一場無論是國陣或民聯的,都會去聆聽。

國陣的講座會,通常不會像民聯那樣激情,如果是巫統領袖站台的演講,就比較有氣勢,否則一般的演講都是berkelompok,小型的,有點像游擊那樣,打了就跑。

消息透露,國陣在這個堡壘裡,不能一直以號召多人的講座進行,必須採用這種小型的戰術,來避免現在傾民聯政治氛圍下出現的空椅空桌尷尬。


這種戰術相對較容易,而公正黨或民聯由於是這裡的“地頭”,所以比較放心號召多人的講座會,而他們也信心十足,一定會有公眾到場和他們一起高喊抗議國陣。

這十多天內,和一個朋友所說的那樣,內褲濕了又乾,乾了又濕,跑來跑去,一天來回大山腳和峇東埔許多趟,油站也比平時多跑幾次。

餓了,就隨便在711買個麵包或杯麵頂著,渴了就先買杯冰咖啡喝,下雨了雨衣沒有帶雨傘麻煩拿,就只好頂著雨跑出去,再跑回來時,雨過了,太陽出來,衣服也差不多乾。

有點在野外戰爭那樣,鞋子沾到泥巴,不是狗糞就好。所以,我的小藍也委屈了。這一兩個禮拜裡它臟兮兮的,日曬雨淋。

有同行和我一起衝鋒,那種感覺好好。所以我總是不計得失,跟他們的車一起,或載他們一起去到目的地工作採訪。


峇東埔地方太大,很多區塊都不是經常會去,因此不是很認識路。但多虧這次的補選,我對那地方瞭如指掌了。

什麼小路,什麼彎道,什麼甘榜路,什麼taman,什麼州選區,都是從這十多天每天多趟來回拼命或邊走邊駕邊問邊看回來的。看什麼呢?看路牌,看GPS,看電話。

和大山腳很不同,峇東埔遠離城市。

很多人會說,鄉村區,都是馬來人多,巫統的強區,這是錯誤觀念。

峇東埔本來也是巫統的強區,不要忘記安華以前也是巫統的。


只是後來擔任副首相的安華被革職,人們才為他鬥爭起來的,所以有了烈火莫熄refomasi的口號,在安華當年進牢後,他的妻子旺阿茲莎,才成立了你們今天所看到的“公正黨”Parti Keadilan Rakyat,簡稱PKR。

公正黨後來把人民黨加入,於是名字才是“人民公正黨”。

峇東埔多年來都是安華的堡壘,已經17年都沒有輸過,這一次更是強穩守住。這代表當地人民其實不要什麼發展,不要什麼撥款,什麼都不要,只要安華回來。

所以他們把票投給了他的妻子。國陣來到峇東埔人民的門前,給一個機會國陣來協助發展吧,但人民卻謝絕了他們的好意,重新把門關上,繼續等安華回來。

所以,有人說,伊刑法Hudud和消費稅GST會在這場補選中,扮演影響的關鍵角色,後來證明了其實沒有,安華從入獄恢復自由再入獄而今等待恢復自由,這段期間,峇東埔人民對他是有感情的。


很多人都說,烈火莫熄的魔力,或熱力,都沒有以前那場那麼轟轟烈烈了。

這是為何?因為峇東埔經歷了很多次的選舉,而人民感到厭倦嗎?我還不知道。但至少在我接觸過的對象裡,沒有一個會說累。

對他們來說,有補選,有選舉,就是履行作為選民的職責罷了。

抽空到學校投票,店也不用關完,可以開半天,等沒什麼人的時候去投票。

峇東埔是一個很安靜的鄉下,有牛,有大片田園,有小小的甘榜路。

每個早上醒來,晨露可以到處都是,這裡的馬來人、印度人和華人,都在同一間咖啡店裡喝茶喝咖啡,有印度飯,馬來叻沙,也有華人的咖啡喝。

但不管你喜不喜歡,在馬來西亞生活,就一定是多元的生活,多元的宗教,和多元的文化。

沒有一個文化,可以和另一個文化完全隔開沒有關係。


因為這樣,我們的國家,才會被譽為少數穩定的,但由多元種族和宗教支持的國家。

我們一直希望能夠保有多元的特質,這是因為我國的憲法賦予了各種族及宗教,有各自的自由,因此無論任何一個宗教,都有其讓人民信奉的自由。

從提名日到投票日,我都參與了全程,可說是經驗是新鮮的,但感覺是疲累的,因為從早上7時多,有時6時多就要起身,過去峇東埔,陪完這個政治人物跑新聞,再陪另一個走選區,都拿到新聞後,才開始寫。

可有時新聞不是立刻要寫就寫,還得看突發情況,例如有示威,有打鬥,哪裡哪裡有揭發幽靈選票,手中的稿,有時不能按照一字一字來寫,甚至是要完全用腦記下,然後透過電話通報回去。

所以照片,有很多時候,得靠手機完成。


但不是每一台手機的拍攝都那麼好,甚至就連iphone 5s,也有晚上拍了不理想的時候。

所以我多數還是保持相機電源充足,尤其是閃光燈是很重要的,一直都帶在身邊。

相機因為不能和手機有鏈接,因此我買了wifi SD卡,超級方便,只要連上了,照片隨時可從相機下載到手機裡,再從手機轉發給主管。

這種的好處是,照片的畫質不會drop,保持原有的美圖,直接上給主管。


很多時候,手機完成作業的愈來愈重要。

電腦不能完成太多工作,有兩個弱點,它重,再來就是電源不足。

雖然我依然習慣用筆電打稿,但在峇東埔補選時,筆電只能在某個不需要走動的特定環境,而且沒有日曬雨淋下使用,雖然也曾在車裡打稿過,或在街邊打稿,那種現象在外人看來就是一個怪人在做的事。

但我依舊是喜歡用手機完成。

有些時候,稿不一定要到了新聞結束才來寫,而是一早開始可以預測內容大致是什麼,先寫了一遍,有些內容是以填充即可完成。

新聞,就是要交代他在哪裡什麼時候,說了什麼,就這麼簡單,完成傳達後,沒有別的目的。


補選通常是一場子彈亂飛的戰場,有時會射到媒體,也會射到助選員。

通常,射媒體的都是政治人物,不甘心政敵透過媒體發布攻擊言論,自己不甘示弱反擊了,也要對媒體曉以大義一番。

似乎自己做過新聞行業似的。

這種人,在北馬媒體界已經是家喻戶曉的人物了。

助選員,很常在補選期間受到駭客干擾,例如一些骯髒手段,都會見識到。

上圖的她,就是被莫名其妙發送簡訊給選民,叫選民領取1000張免費巴士票回吉隆坡。

但你覺得還會有人相信嗎?


補選講的其實是資源戰。

國陣最常見的招數就是丟一堆錢,成立自己的戰鬥據點,有自己的領土,再包大量的旗,鋪天蓋地把路邊巴士車站和電話亭也包起來。

相對民聯,則比較偏向在自己的黨所,或在友黨的區部總部做活動,因為在資源上,民聯不及國陣,可是民意上,補選驗證了民聯依然有8000多個人支持,扣除這8000人,民聯和國陣的支持者其實不相上下,都是2萬人左右。


老實說,我不喜歡已經刊登的照片,因為沒有真實感,好像大家都木木的,只會對外“顯示”,我喜歡自然的照片,部落格放的也是平時不會用到的,難登大雅之堂的照片。


記者會,記者會,記者會,記者會,仍然記者會,也還是記者會。

每一場都要去,每一場都有揭露重要的訊息。

不管對我們有無新聞價值,都得去,去了再說。


一名公正黨支持者,並不知道我在拍他。


這一次的補選裡,旺阿茲莎的動作特別多,除了跟選民打好關係,她也在老人家之中受到歡迎。


投票日當晚成績揭曉後,國陣人去樓空,我的車旁邊,就是一座冷清清,在黑夜裡已經沒有人煙的國陣行動室。


IKBN計票和提名中心外面,總警長是親自來檢查路邊石頭的。


補選最緊張時刻,就是等待成績期間,看票數一直向股票那樣跳躍。

一下子反超了,一下子被反超了,一下子領先了,一下子落後了。

這是因為,雖然這次有25間學校作為26個投票站,而有130多個投票溝道,所以票箱也是130多個,當票箱一個個打開時,這些票數就會顯示在電腦熒幕上,傳達到公正黨總部。

勝利的時候,大家依然是烈火莫熄,依然是繼續鬥爭。

等夜再深,大家睡意濃了,也就無力再戰,國陣支持者回了,我的車,也孤零零留在國陣的競選行動室外面。

車龍是最常見的,為了避開車龍,我把車停在有一公里那麼遠的地點,再走路過去地點採訪。回的時候,這已是1點了。

睡眠不足,好想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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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餐:蒜香義大利麵

 總是喜歡在我的藍色Ikea沙發上拍食物的美照。 因為這裡的藍色,和這裡的白色窗簾,早上透射進來的陽光,構成漂亮的背景。  下次我應該要換別的地方來拍食物照。 目前儘管工作恢復到疫情前的忙碌,我也還是煮三餐,能在家煮就在家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