交友

我的外甥女今年4岁，第一次进入幼儿班和许多小朋友一起上课，原以为她会怕生闹着要回家，但其实不然，她倒是喜欢在校里结交朋友，并清楚知道“朋友”意味着什么，她总是如数家珍般向我们介绍她的朋友。

午饭时间到了，有一位女生没位子坐，外甥女主动起身，让出椅子给她。一张椅子，两人就此成为好朋友，她名叫卡罗尔。在班上，有一门课专门培养小朋友的责任感，有趣的活动如“照顾好你的小仓鼠”。刚好轮到外甥女值班，她负责带小仓鼠回家照顾，隔天再把它带来，轮给下一位同学。

她带仓鼠回家，画笔、纸张和图书都丢到一旁，总是观察小笼子里的仓鼠，照顾仓鼠的那晚她非常兴奋，隔天将仓鼠带到学校交给下一位同学，她回来时语出惊人：“妈妈，我的老鼠给别人养了，但是永咖变成了我的朋友！”

不管是交到新朋友或老鼠，这些事对外甥女而言都是新鲜特别的，犹如魔术般，每次回到家，总会变出一个好笑、快乐，让妈妈感到欣慰的故事。

外甥女的朋友，一天一天增加，有些却是她透过排队而认识。外甥女和小朋友们，每天一如既往排队进班、拿食物、放学或到户外活动，排队的同伴日久排出友情。

我想起小学时被安排坐在课室某个角落，我和其他陌生同学产生话题成为朋友，亦拜排队所赐，甚至在走廊上和别班同学走在一起，彼此就建立了友情，成为珍贵的结识过程，而外甥女正感受着这种惺惺相惜的过程。

排队是秩序的需要，人与人之间整齐站在一起，本来就不会有半句话，就像我排队付钱时，和前后的人距离“朋友”还很遥远呢，我们顶多站在顾客和顾客的立场，看零钱跌了帮忙捡起，或提醒发呆的对方“哦，到你了”。

其实在我们长大的当儿，却也发觉越来越难交朋友了，我们的心扉很难对外敞开，走在复杂的社会里，话匣子总要先视对方的角色而打开，同事聊公事，同业聊事业，分得很清楚，朋友只在手机里。